把酒祝东风·叁
全员古代向,
主杨桃,微凡英
“方家那只猴子,叫我天仙”,黄芷陶给英子递了一盏茶,“磊儿也不与我生分。”
“唯独他,”陶子学着昨日季杨杨的样子作揖,刻意压沉下声线,“黄姑娘好。”
“噗...哈哈,季杨杨”英子差点喷出茶来,同陶子在一块笑了一会,才慢慢调侃道,
“季字子上加一个禾,他又叫杨杨,一个名字...哈..一个名字三个木,”英子忍着笑,“阿陶你可要耐些心了。”
旁边的人笑着嗔了她一眼,继续理着手上的药材。
“你可记得王家的姑娘,”英子小饮一口,放下茶盏,
“就是那日做东的王家,”黄芷陶偏头微微思略,“就是,那个跳跳脱脱的姑娘。”
“对,”英子暗忍着笑应,“你知道方一凡叫她什么吗?”
“什么?”总觉得是件有趣的事,陶子放下手中的草药,等着下文
对面极力地忍笑,“鲶鱼精。”说完已经笑的靠了过来,
“什么,哈,什么,鲶鱼啊?”
“就是..”英子忍着直起身子,“就是水里游得那种鲶鱼,鲶鱼精。”
“哈哈哈,”陶子二人笑作一团,
“你别说..,哈哈,还真挺像的。”
对面笑的说不出话了,点着头一脸“我也这么觉得”
乔英子笑了一会停下来,“你不知道,还有后续,”
“林磊儿也在,”
“他怎么了?”陶子问
“他一脸怀疑,说”,英子学着模样皱起眉头正了神色,别扭的仿着磊儿的声
色,
“可我觉得她挺好看的啊?”
“什么...哈哈哈”二人又笑拥在一起。
二人又说了好许话,直到小厨房送了些糕点来,才又安坐下来。
“昨日我坐在里头,听我娘和童姨聊天。”
她放下糕点,
“想来现下边陲安定无战事,风调雨顺,国朝无忧,说来说去,无非是忧心咱们两个能不能嫁的好,他们三个能不能安担的娶个好姑娘。”
“这有什么可愁的,”黄芷陶应道,“你不是早定出去了吗?方家那小子。”
“说什么呢,”英子矢口否认,“没..”
“什么没有,我看正好,”她端起袖拜,“方家和乔家本就是世交,半个儿子变女婿,亲上加亲。”
见英子只是红着脸缄口不语,又打趣道,
“你愁什么呀,还怕人家看不上你?金陵城的姑娘再好,终究是别家的,总不如你知根知底的好。”
她转念“再说,抛开那只猴子钟情你黏的厉害不算,宋家市代皇商,就凭你嫁妆里那三洲的房契田产,你童姨怎么都该好好得疼你。”
“他,他哪里钟情,哪里..”乔英子涨红了脸,连忙扯开,“那季杨杨呢?”
方才打趣别人停不下嘴的人,一下子沉默下来。
黄芷陶难以察觉地黯了黯神情,
“他这个人与别人不同,总是心里在意,面上还是那么一张冷脸,对谁都一样。”
“可我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。”
黄芷陶微叹了口气,将面前剩下的草药分装在草娄里。神色同往常一样平静,看不出悲伤。
一下子英子也不知道该说什么,只是默默地陪着她。
气氛安静了一会,黄芷陶停下来,
“他不记得我了。”
早春的时节正好,午后暖风微散。同这花瓣微尘一起飘散的,还有少年少女摇曳的心。
季杨杨陪着黄芷陶在廊下。
记忆里鲜有几次被方一凡扯着去乔家,那个和乔家姑娘玩闹的身影,一点点鲜活起来。
季杨杨瞧着面前静坐赏花的姑娘,想起方才谈话间她的笑,突然觉得小时候和现在比起来,要更爱笑些。
这样静坐下去下去总不是办法,
他飘忽着眼神向窗外,
“姑娘何时入的京?”
对面是温顺的回应,“五日前刚到,”
“可还住的习惯?”
“府里都是些老人,”对面的少女突然笑了,又及时收下了嘴角曲度,有些奇怪的扫他一眼,“还算习惯。”
季杨杨有些不明就里地呐了神色,暗自回味刚才的对话,忽的明白了黄芷陶的轻哂,
自己没头脑地问了这些,不像是久别重逢的老友,倒像是素昧平生的长辈,又或许,其实她早该不记得自己。
顿时有些尴尬的收住了话头。好在黄芷陶先开了口,
“听闻国公与郡主也刚回京城?”
“是年前进的京,陛下恩典,赶上了过年,还能团聚。”他暗压下心中的躁动,想起她也是常年同父母亲分别在外,顿时又有一丝心疼,不动声色地暗暗瞧着对面神色。
黄芷陶只是敛下笑,垂下目光不知想着什么,
“眼下过了二月,要入春了。”
她闻言抬头,总觉得印象里惜字如金的人,今天话多的很。
“不知姑娘此次回京,有什么打算?”
其实该不过是好奇才问问一问吧,
她暗捋思绪,
“黄家世代行医,原在金陵有好几家药铺医堂。实是孙辈不孝,也没有好好经善。”
她抬起目光,“我自小受教的,便是要济世救人的医家之仁道。此次回京,便是想好好整拾,重张旧铺,只求无愧祖宗基业罢了。”
午后的的暖光微散着,映着少女的专注神色,
季杨杨看着她说话,瞧着她眉间,认真而温雅。
黄芷陶抬头,刚巧撞进他的视线里。
季杨杨看的很专注,
好像是要把这几年未见的时岁,悉数在这午后,伴着春意,从姑娘眼里,就这样看尽了。
到底是不同的,
竟不由的在心中暗喜,
她和那些个闺中小姐,到底不同。
“初见姑娘,”他突然仓皇的落下目光来,竟有些无措地拘礼,莫名便说了“初见”二字,又不好改口,
“姑娘心怀清风,有如此之志,在下敬仰。”
初见吗?
黄芷陶暗敛了神色,心中略略空了一拍,便也觉得该回话,
“初见公子,”她暗自张着季杨杨神色,想瞧瞧他是否记得自己,却撞上对面暗打量过来的目光,一下子又快缩了回来。嗫嚅着想,应到,
“也觉得公子,气度不凡。”
少女的目光游走在自己的群袖之间,微红着脸,一时间不敢抬头。方才眼神躲闪的太快,竟也没看清少年眼中透散的那脉温情,又或许带着几分期待。
季杨杨慢慢回过目光,压下自己忽起的情绪,倏地多了几分烦躁,
是,她记不得我了。
又不由得暗笑自己,竟也有这样患得患失的况景,不过是说了几句话罢了。
席间再无多话,聊的也多是金陵趣景。
微寒春风吹拂着,二人都藏起了以为只有自己有的情愫,渐渐将心思转到还未开全的春花中去了。
“好了,”黄芷陶将那些草娄往一旁堆了堆,“别说我了。”
见对面无话的望着她,又忍不住地同她闹,“那你算怎么回事?昨日不是刚见了面,还一处吃了茶点,一道去逛了坊街的,今日还要巴巴地跑来药铺找我,”她伸手点来英子靠过来的额头,“自己说说,藏了什么心思?”
“啊呀,找你哪分什么日子呀,自然是想来天天来啦。”
“是,”陶子笑着应她往自己身上赖的撒娇,“我这不是怕方家的猴子吃醋吗,”
“什么醋不醋的,他还有磊儿陪着呢,”
英子打着马虎眼,忽的又想到什么,“不过磊儿该是没什么可愁的。”
二人对视一笑,不约而同的学着皱起眉头,
“她挺好看的啊?”